古樹,一般指樹齡百年以上的樹木。千百年間,它們靜靜生長在大地上,見証著地球氣候、生態、文明的變遷。能够說,古樹是綠色的國寶,是活著的文物。它們不僅是大天然的饋贈,也是先人留下的寶貴財富。根據國家林業和草原局发布的第2次(2015年-2021年)全國古樹名木資源普查結果,我國古樹名木共計508.19萬株。
那麼,中國大地上這樣數量繁复的古樹是怎么穿越綿長光陰走到我們面前的?它們緣何被稱為“綠色國寶”?在科技飛速發展的當下,人們對古樹的養護手法是否也有更新?我國有怎樣優秀的古樹保護事例?
近来,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專訪四川大學生命科學院毛康珊教授、四川農業大學林學院森林保護系朱天輝教授,一同探尋古樹的奧秘。
“千年鬆,萬年柏,不如老槐歇一歇。”這是我國農村流傳的一句歇后語,意思是鬆樹的樹齡可達千年,柏樹的樹齡可達萬年,但都比不上槐樹的樹齡。但事實上,這句古話隻有前半句對了,我國發現樹齡最長的樹木是柏樹。
第2次全國古樹名木資源普查結果顯示,調查中發現有5株古樹的年齡達到5000歲,幾乎貫穿華夏文明史。而這5株古樹均是柏樹。為什麼柏樹能成為“長壽冠軍”?
在與毛康珊教授的對話中,記者了解到,柏樹是柏科植物的俗稱,包含四川、重慶等地多有培养的柏木,我國北方多有培养的側柏、圓柏等。而柏樹可謂是樹中的“幸運兒”,除了本身具備“長壽體質”外,還刚好處於“有利地势人和”的方位。
首要,從樹種特性上來講,柏樹生長緩慢,再加上它的葉片小、結構特别(如有葉片蠟質層等),讓它有了較強的耐受窘境才能,能在高溫、凍害、干旱等天然災害中“挺過來”。并且柏樹中還富含多種萜類物質,能幫助植物更好地抵挡虫灾,“柏樹葉片裡的萜類提取物還能作為農藥运用。”毛康珊說。
資料顯示,柏樹體內的萜類化合物包含小茴香酮、側柏酮等,它們在溫度下降時,會很快調動起細胞组成糖分和蛋白質的才能,這能添加細胞液的濃度,防止細胞結冰。
生長環境則是柏樹長壽的“有利地势”要素。多數柏樹耐冷、耐旱,能够生長在各種土壤地帶,尤在石灰岩、山地鈣質土上生長杰出。它們常常生長在崇山峻嶺或懸崖峭壁這種人類難以到達的地點,因而也更能免於人類的采伐和破壞。
最终,也是毛康珊認為最重要的“人和”要素:“柏樹一般培养在廟宇、坟墓、古驛道等地點,有的相傳為神話人物或歷史名人親手栽種,這都賦予了它獨特的文明內涵,因而简单遭到民間自發保護。”他表明,其實給部分樹種足夠的生長時間,也能長成百年迈樹,但它們很简单在生長途中被采伐,而柏樹因其文明價值,更简单保存。
毛康珊和朱天輝告訴記者,古樹作為地球上最陈旧、最龐大的居民之一,在天然界中扮演著重要人物,保護古樹,是保護生態環境作业中重要的一環。
一棵古樹,便是一個生態群落,是許多生靈的棲息地。向上看,古樹的樹冠寬闊茂盛,是鳥類棲身的樂園﹔向下看,古樹的葉片能供给大片蔭庇,是各種野生脊椎動物、昆虫、耐陰植物、大型真菌等生物的抱负居所。“古樹能够為所處群落裡的物種供给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態環境。”毛康珊說。
朱天輝則表明,“千年古柏或许古樹,在我們生物多樣性維護和生態系統保護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效果。”生態學家也強調保護古樹的重要性:古樹是一些瀕危物種的獨特棲息地,因為它們能够幫助反抗和緩沖氣候變暖帶來的影響。
许多體型巨大、壽命超長的古樹,如美國懷特山脈的狐尾鬆,能够活5000年,能充當大型碳存儲庫。以廣元翠雲廊古柏林為代表的我國柏樹古樹群,也是重要的“森林碳庫”。此外,古樹是菌根連通性的熱點,這種與地下真菌的共生關系能為植物供给生计所需的許多營養物質。這種共生關系也有助於減緩環境中的嚴重干旱問題。
採訪中,朱天輝還強調了成片古樹的重要價值,“例如廣元翠雲廊,那裡大面積的古柏林構成了一個歷史悠长的生態群落,是很獨特的棲息地,把它們保存下來,就相當於保存下大天然的獨特‘記憶’。”
古樹是綠色的國寶,是活著的文物。像古柏這樣的參天古樹,不僅庇護著天然物種,也滋養著珍視它的人類。
“古樹的科研價值體現在许多方面。”毛康珊表明,古樹除了具有豐富的文明價值外,研讨它們,對於開展氣候變化、植物生物學、樹木學、歷史人文等領域的科研作业都有幫助。
研讨古樹的樹芯,根據其年輪的生長變化,科學家就能推測出它所處的這片地區曾经經歷過哪些天然災害、氣候變遷,“比方說風調雨順的时代,它長得快,年輪就會寬一些,而遇到虫灾、旱災、凍害等晦气條件,則反之。”
而作為“長壽樣本”,古樹還能幫助科學家更好地了解樹木变老的過程,“透過古樹,我們能看到樹木生長、变老的過程,以及其间積累的一些有害基因突變、或许遭受的各類病害、威脅要素等。”了解了這些信息,有助於更好地設計樹木保護计划。
觀察古樹的方位,則能給古人類日子環境的演變相關研讨供给啟示,“比方在某個河谷裡,發現了一棵孤零零的、天然生長的古柏樹。我們就能推測出,或许曾经這個河谷有许多柏樹生長,但后來因為采伐等人類活動而消失殆盡。”
此外,在華夏文明中,古樹扮演著特别人物,是考証歷史人文時重要的研讨要素。“比方我們發現某些村落裡有许多大樹、古樹,往往這些樹木一旦長到必定巨细就幾乎不或许被采伐,因為會被封為‘神樹’之類。”毛康珊舉例,如古人的宗教信仰、文明習俗有助於古樹的留存,而古樹亦能反映人文歷史。
對於古樹這樣一個重要的老朋友,中國其實從古至今對它呵護有加。而隨著科技發展,人們的“護樹”手法也日益推陳出新,從曾经的簡單澆水、鬆土、上肥,轉換到了更科學、高效、全面的保護方法。
據毛康珊介紹,现在在生命科學研讨領域大熱的基因組學技術已被引进到了古樹的養護作业中,“比方我們透過古樹基因組,提醒它們為什麼能夠長壽、承載了哪些重要的基因資源等,或是剖析同一片區域內古樹的親緣關系,判斷它們是否曾经是通過扦插進行繁衍的。這些研讨都能為我們后边開展保護作业供给科學支撐。”
他解釋,假如一片地區的一切古樹都是扦插而來,需求特別留意監控這些樹的虫灾、病害,因為這些克隆個體的遺傳成分幾乎都是一樣的,一旦其间的一棵樹被害虫或许病菌“青睞”,就很简单涉及其他個體。而假如這片地區的古樹是種子繁衍而來,它們的遺傳多樣性就會更豐富,發生集體虫灾、病害的概率就更小。
除了這種“深化基因”的保護,打吊瓶補充營養,通過便攜式X光機、無人機檢查內部及樹冠的情況,通過激光雷達確定樹高、體重、碳儲量,使用遙感技術定位,預防盜挖,在人員密布地區的古樹周圍安裝攝像頭,監控生長狀態,防止人為破壞等科学技术手法也被推廣到了越來越多古樹的調查、維護、保護中。
“現在國家出台的古樹名木保護條例等都有一些很詳細的保護办法,隻要嚴格執行即可。對於现在古樹名木的保護,我認為最重要的便是減少人為干擾和破壞﹔當然,發患病虫灾、旱災等天然災害時,也要進行適當干預。”毛康珊說,古樹已經經歷了千百年的變遷,生命力很頑強,隻要不過多擠壓它們的生長空間,剝奪其獲取陽光、水分、空氣、養料的途徑,一般不會出大問題。
不過,對於生長在不同環境的古樹,養護战略也需求調整。毛康珊表明,養護城裡的古樹名木必需要分外留意的包含:盡量防止硬化樹周土地上,減少夏天熱輻射、水分營養難獲取等對它們的威脅,在建設高樓時留意古樹所處的方位等﹔而鄉村裡首要解決的問題便是看護好它們。”(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 譚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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